【正文完】(10/16)
大批被战乱波及的黎黑百姓流浪在道路中, 时书站在路口组织次序, 大声喊: “跟我们走! 去新的屯田所! 不要害怕, 谢将军给我们村子住, 不会没有家的! ”时书和流民一起拔草砍树, 他们开辟着荒原土地, 将来, 眼前的不毛之地会兴建起城池村镇, 人口繁荣, 商业茂盛, 百姓安居乐业。
边军对于军功的争夺也早已开始, 主战派占据朝廷上风, 各大军区开始互相吞噬领地, 谢无炽对冯重山的太阴府虎视眈眈, 直到爆发了狁州之乱。
时书坐在马车上, 一路被载往狁州; 天气燥热, 士兵们无不疲乏, 时书躺在凉席上, 听到不远处城楼里轰隆隆的抛石机声, 睡不着觉……门“嘎吱”一声轻响, 下值后的谢无炽还身穿细铠, 进门来, 让时书抚.摸他发烫的身体。
城里战火纷飞, 城楼飞箭如雨, 尸体抛到城楼内来, 瘟疫开始蔓延……那个容纳数万人的填尸坑, 苍蝇像黑色的雾气一样席卷, 火光燃烧着士兵们的身体, 人体骨骼在火焰中爆裂。
画面中的时书, 茫然地看着这一切, 他后背伤口渗出血痕, 踉跄回到尘土中的小镇。
小树的脸浮现出来, 时书凝视着这一群人, 心中的想法似乎越来越坚定, 所以他背着包袱, 走上了去旻区寻求合作的道路。但他的身旁, 多出了一道身影, 谢无炽陪他宿在妖狐野寺, 和他在荒野的屋内深吻。
时书心里的柔软似乎被牵动起来, 他眉间轻轻拧起, 看着眼前的一幕一幕画面——
他和谢无炽牵着手, 在旻人的封锁区内前行。旻人的百姓, 也在田垄中艰苦地劳动, 受到鞭子抽打。溃退的旻兵则在城内大口喝酒, 感伤亲人, 没脸回到草原。
神诞十日之市, 城内摊贩云集, 旻区的遗民正在远眺南方, 烟尘落泪。草原上的母亲也在远眺南方, 担忧子女。草原败仗之后离心离德, 众人用利剑砍破联盟, “哗啦——”一声火起, 烈火从齐腰高的秋草中燃烧而起, 草原上的人骑在马匹上, 互相争夺领地, 厮杀之声震天动地。
长箭, 弯刀, 吟诵着景人诗歌的旻王, 生着景人面孔却仇恨深重的王子……异族分化, 归于燕州谢氏。而朝堂上, 此时却物议沸腾, 一群一群朱紫大袍的官员, 揎拳裸臂呼喊着: “谢无炽有不臣之心啊! 请陛下削夺其兵权! ”
一列一列手持长矛的军队, 从东都进发, 踏过滚滚烟尘, 向着燕州而去。马车辚辚, 背负锅灶,土地踏出烟尘。而雨幕从屋檐坠落, 谢无炽目睹圣旨上的白纸黑字, 只是转身而去, 纵马疾驰向收复旻景的前线……
——时书心口震动, 画面上燃起了狼烟, 一切都开始变化了, 号角在朔风中吹响, 北旻的使者与大景使者往来通信, 手指在地图之上, 用刀子将标注着“太阴府、部府、永安府”界限的纸张, 切割下来——
城内百姓纠结在一起, 愤怒地呼喊, 抵住城门不允许割地官员入城。再抵住城门, 抵抗狼兵入关的叩门, 但“哐当”一声, 门开了。狼兵入关, 中原陆沉, 血影在城池之中飞溅, 日暮途穷, 城楼下堆满了残缺的骸骨。
血红的诅咒像瘟疫一样蔓延整片中原大陆, 从一座村落到县城, 再从县城蔓延到州府, 直到血红色染满整张大景地图, 一片烈火将地图燃烧成灰烬, 烟雾散去后, 是废墟中的城池, 死尽的百姓, 疯狂的士兵, 狂热的复仇欲望, 军队之间的咆哮对峙。
谢无炽站在城楼上, 眺望整片万里山河, 手中执着棋子, 将一寸一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