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气中吹过一丝一缕的腥风。“将军, 万人坑已挖好, 等候指示! ”
谢无炽抬手, 不说话, 年轻的属下已经明白, 转身走向另一头: “立刻活埋。”
“是! ”
一个一个旻兵, 被推搡进泥坑里, 身体摆出奇怪的形状。哀嚎阵阵, 面孔年轻, 其中有参与劫掠的暴虐之兵, 也有心地善良不曾动手的人。
但现在, 个体已经不重要了。
谢无炽神色冰冷, 与他同来的景朝出使的文臣, 双腿发抖, 惊恐万状。
“救命啊! 救命啊! 我不想死……”
“求求你饶了我吧, 饶了我们! ”
“谢, 谢将军……”
人群被推下去, 一铲一铲的沙土铺盖上面孔, 谢无炽站在高台上, 穿着一身为景朝百万伤亡百姓吊孝的素白丧服, 冰冷地道: “无辜枉死的百姓, 这仇, 本将替你们报了。”
哭喊震天。
腥风再次吹来, 拂开了他耳边的鬓发。
景朝廷使者双膝发软, 终于忍不住, 跪在地上: “谢将军。”
……
酷热炎炎, 骄阳暴晒。
屠烧后的城关内, 脚步纷乱, 时书和一众医药局的人在街道上狂奔, 大声道: “快搬! 现在天气炎热, 不能堆积尸体, 否则容易滋生瘟疫! ”
“快, 快搬! ”“搬到城外坑埋! ”
“不要放任尸体留在城中, 火速搬去烧毁! 倘若瘟疫一开, 这场大战, 瘟疫恐怕蔓延全国, 持续数十年啊! 快搬! ”
时书拍拍车板: “搬上来。”
“我来, 我来帮忙! ”
阳光燥热, 时书精神早趋近于麻木, 他和士兵一起, 将尸体搬上车, 僵硬的身体像冰块撞在木板上。
时书戴上棉布制作的口罩, 在医药局的热气中熬药, 满头大汗, 火光倒映在瞳孔当中。
直到空闲下来, 满头大汗查看系统。
【当前存活人数: 7人】
时书抬头左右张望, 看见焦黑的城墙: “这是梦吗? 我在做梦吧?”
时书好像在做一个噩梦, 怎么跑, 都跑不到尽头。
和谢无炽的对话宛如画外音, 响彻脑海。
“我受不了了。”
“我知道你受不了了, 你不愿意在我的羽翼下。此时待在燕州, 你可以安享富贵, 和平和喜乐。”
“我不当这种人。”
杜子涵的信, 依然每周寄来一封, 有时晚两天, 有时早两天。
时书每次拆开, 都一个字一个字地读——小书包, 我学会了骑马, 和思南半夜在月光下纵马奔驰, 也躲在山头上截击旻兵, 半夜袭击敌营, 几乎很少睡觉, 但这种生活很充实, 我每天都过得很有意义。但是, 我至今不敢杀人……思南学会了往后看, 照顾我的死活, 再也不会忘记同伴了。
时书给他回信——你要好好的啊, 打不过就跑啊, 这不是游戏没有下一把, 也没有复活赛, 你要好好活着。
好好活着。
……
狼烟四起, 一片广袤的平原大地上, 走动着许多推拉板车的人, 排成长长的一列, 黎黑的面孔麻木, 拖着脚步往前走。
一旁的马鞭, 甩的“呼呼”作响, 骑马的高大将士握紧马缰: “快走!